忠實回應生命/閱讀《意義的呼喚》——Viktor E.Frankl

圖克夫人MS.Tu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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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min readOct 6, 20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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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談到了“自我價值”到底是什麼的這件事。歐陽醫師便大大方方的借我他崇敬的心理學大師——維克多.法蘭克的書《意義的呼喚》。

書讀的太少,竟不知法蘭克這號響噹噹的人物。

維基百科

關於Viktor E.Frankl

奧地利神經學家、精神病學家,維也納第三代心理治療學派 — 意義治療與存在主義分析(Existential Psychoanalysis)的創辦人。出生於奧地利維也納一個貧窮的猶太家庭,猶太人大屠殺倖存者。(來源:維基百科)

法蘭克在經歷了大屠殺之後,痛失除了妹妹以外的所有家人。這當中包含妻子、未出世的孩子、兄長以及雙親。在這樣一般常人無法忍受的巨大傷痛之下,他卻選擇放下這些傷痛,並在這些苦難裡尋找出自我存在的價值與意義,並整理發表,也透過一生三十幾本的著作,造福了許多人。

意義治療及存在主義

心理學說那些眾說紛紜的各家學派,對我來說是太過複雜了一點。我見識淺,並沒有很深入的了解這些。

歐陽醫師第一次跟我提到意義治療時,是那週我談起自己無法接受任何「死亡」所帶來的「失去」。

「雖然實際上你已經失去他們了,但那些跟他們曾經相處過的回憶都沒有任何意義了嗎?如果你還記得這些逝去的人,他們也還能算是活在這個世界上。」

意義治療和存在主義,認真說起來有點不太像是醫學,反而更貼近哲學性的思考。而這樣的思考有的時候反而比純粹的醫學治療方式,還更難更複雜。

意義治療是心理醫師協助個案從生活中領悟自己生命的意義,藉以改變其人生觀,進而面對現實,積極樂觀的活下去,努力追求生命的意義的一種心理治療方法。

意義治療的具體實現

而當我再進一步追根究底的探問:「要怎麼找到自己生命的意義。」

除了莽撞的在黑燈瞎火的岔路上不斷做出選擇以外,我沒有其他方式,這使我感到非常迷惘且不安。

真的是這樣嗎?這樣真的就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生命的意義了嗎?我真的能成為讓自己喜歡的人嗎?

「看完這本書或許你會有答案,再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麼。」歐陽醫師那天這樣笑著跟我說。

『矛盾意向法』和『公分母』是意義治療學派中使用的技巧。(所查資料是這麼說的)

法蘭克在這本著作裡兩種技巧都舉出了實例,但我不太能明白『矛盾意向法』,『公分母』倒是好理解的多。

公分母的方法其實就是,當陷入兩難的選擇時,放棄哪一個會比較不利?

書中舉出一個法蘭克個案的例子。那個個案她苦惱的選擇是【到底該先把大學學業完成】還是【休學完成自己的小說】

我相信絕大多數忠實回應著社會價值的人,會選擇前者。但那個個案問自己這個問題時,得出的解答致使她選擇了後者。因為中斷學業要再重來比較容易一些。

「我能給出最好的建議,就是去探索。如果你只是坐在家裏,拼命想著自己的價值和意義是什麼,卻什麼也沒做,那樣是想不出任何東西的。」歐陽醫師這樣跟我說著。

人的一生中,生命會丟出許多問題給我們。但我們通常只是忙著在時間內作答完畢交卷,從來不去細細深思那些題目裡要我們學會、看到的。這些問題都是申論題,但我們卻總用選擇題、是非題的方式在作答。

因而這樣的愚昧莽撞,我們總愛問自己生存在這世上的意義到底是什麼?

『我們其實不該去問生命有什麼意義,因為該被問的是我們自己。我們應該去回答生命問我們的問題,而要回應這些生命的問題,我們就必須為我們自己的存在負責。』

法蘭克給出了這樣一個溫柔的答案。

這段話像個匡噹匡噹,震天價響在我頭上敲響的警鐘。我才明白,許多次生命拋出問題要我好好作答,我都只是撐著頭苦思,最後等待著時間流逝,交出白卷而作罷。

一直不去回應生命拋出的問題,我們永遠無法在人生的課堂中好好畢業。

那些苦難都是有意義的。

某一天丈夫傳給我一支影片,那是一個日本的綜藝節目,節目內容在介紹一位獨自養育三個孩子的單親媽媽。

她剛離婚的時候,最小的孩子還是襁褓嬰兒。為了照顧孩子,她只能背著孩子挨家挨戶的發傳單。那個時候他們家經常沒水沒電,四個人只能就著白飯吃一餐。

好不容易終於敖到三個孩子上學的年紀,她便找了一份保險業務的工作,生活雖寬裕不少,但隨之而來的壓力則是孩子的學費。那個時候幾乎壓垮她的不是孩子的教育費,而是發育中的孩子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買新的制服替換。

這份壓力卻成為了她成功的契機。她以二手校服店創業,白手起家,從原先月入三萬日圓的拮据生活,到後來發展成全日本擁有四十八家分店,年收入6500萬日圓的女社長。

這故事勵志到可以拍成電影。但我看到的則是她忠實回應生命拋出的問題,並且找到了金錢也無法衡量的生命意義。

她創立了二手校服店,造福了許多跟她有同樣困擾的家庭。她聘僱大部分的員工是失婚的婦女,並且讓他們能夠帶著自己幼小的孩子上班,幫助了許多跟她當年一樣境況的女人們。

人生中所有的幸與不幸都是有意義的,但我們要能睜大雙眼,去洞見、去回應這些意義,並在這些意義裡找到屬於自己的蛛絲馬跡。

當我看到蕭紅在戰亂流離失所的情況底下,仍能創作;林海音在那樣一個戒嚴的時代,還能堅守自己對於文學的價值,而提拔了許多後來的名作家,為文學貢獻卓著。我就想,我還能有什麼理由和藉口而不去忠實自己的那份,對於寫作的熱情呢?

當我摸到書頁,當我細讀那些斟酌出的字句,當我爬梳文字時候的那種快樂,是我一直以來所忽略的。我一直不去回應自己對於文字的那份熱情,反而追求社會價值,這才真的是本末倒置,浪費時間和生命。

「如果我用盡全力了,到最後卻發現我只能是平庸的作家,那怎麼辦呢?」

「但是,你還沒盡全力不是嗎?」歐陽醫師一如以往平靜地回應。

是的,誰都不知道用盡全力以後的結果會不會是自己想要的,但如若不用盡全力,我們又怎麼會知道此生的價值和意義在哪呢?

最後,我想記錄下這本書裡,我最喜歡的幾段話:

『正是死亡本身使生命變得有意義;而最重要的是,生命的短暫並不會使生命變得無意義,因為過去的不代表就是消失了。所有存在的都不會消失 — — 而是存放在過去之中。』

『即使是件很小的事,我也會像處理大事一樣的用心;即使再大的事,我也會像處理小事一樣的冷靜以對。』

『重要的不只是我們以後能免於災難,過去的幸運也不能忘記,對於每次的幸運都應該心存感激,並訂紀念日來慶祝。』

『不管我們經歷了什麼,必定有某種終極意義,即一種超意義。這個意義我們無法理解,而只能去相信。』

『我們其實不該去問生命有什麼意義,因為該被問的是我們自己。我們應該去回答生命問我們的問題,而要回應這些生命的問題,我們就必須為我們自己的存在負責。』

『以三類價值(或者說三種可能性)來找出生命的意義 — — 即便是到人生的最後一刻、最後一口氣。這三種可能性是:做一件事,亦即成就一種創造;一種經驗,亦即人的相會與相愛;或者面對無法改變的命運,譬如得了絕症(像無治的癌),即使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會仍能賦予生命意義,只要我們願意去證實人類能力裡頭最獨特的一部分:那種將苦難轉化成人類成就的能力。』

『如果一個人一下子遭遇這麼多,受了那麼多的考驗,那一定有其意義。我覺得,我只能這麼說,似乎有什麼在等著我,期待我去做,我是為某事而存在的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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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是心理師,只是一個從PTSD重生的個案 — — — - 透過心理諮商更認識自己 希望這些經歷也能幫助到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