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派對天堂」長灘島經過6個月封島，目前是什麼景象？

文：What’s Zach

菲律賓長灘島（Boracay Island）過去以「派對天堂」稱號受到世界旅客歡迎，2017年有高達200萬的旅遊人次。但日益累積的污染讓海洋生態遭到破壞，甚至產生惡臭。總統杜特蒂2018年4月強勢下令封閉長灘島6個月，以整頓基礎設施，首當其衝的就是島民的生計。起初旅遊業者哀鴻遍野，甚至紛紛發起抗議示威。但在10月建設完成，長灘島重新開放時，居民之間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聲音。

封島整頓後海龜重回岸邊

根據菲律賓民調機構「社會氣象站」（SWS）的數據顯示，有64％的菲律賓人同意長灘島封島。反對閉島的專家及民眾，考量的是當地旅遊業的經濟損失及當地員工的生計。

我的菲律賓記者朋友凱特，第一時間到了島上做深度採訪。她發現，雖然因封島而失業的島民仍有些抱怨，但有許多過去反對封島的酒店業者和居民，現在反而對整治後的長灘島感到滿意。

長灘島一間咖啡廳業者Lee Rosaia說：「剛開始反對封島是因為怕流失客人。但幾天後我就發現島嶼真的該休息一下。」她舉例：「來參加海灘派對的遊客不知自制，在海灘上抽菸，甚至把煙蒂丟在在海灘。」

封島整治後，業者才發現，長灘島過去遊客數量真的已經超過環境所能負荷，不但破壞生態、旅遊品質也跟著下降。現在業者才終於了解，為何政府要決定封島。

美國華盛頓郵報（Washington Post）也採訪當地一名63歲的飯店業者Leonard Tirol，一路看著長灘島以派對天堂之姿賺進大把鈔票的他，完全無法相信封島開放後的景象：海龜、小鯊魚都回到了岸邊，「這座島好像重新活了過來」他說。

不符環保規定的旅館全面停業

政府封島的政策，曾被質疑是為了幫澳門商人在長灘島興建賭場開路，然而就在長灘島重新開放前夕，觀光部長浦耶特（Bernadette Romulo-Puyat）表示，長灘島不會再是派對天堂，也不會出現賭場，而將朝永續觀光願景前進。

根據研究，長灘島只能支持3萬人生活，但在封島前島上每天都有約5萬居民與外來就業人口，加上2萬遊客共7萬人。為了解決遊客超載的問題，長灘島新增了每日限額1萬9000名遊客的規定。原先長灘島也有超過400家旅館，但因為當地政府監管不力，島上違章建築多、許多業者將污水排放至大海，破壞生態。此次封島後僅准許157家符合環保規定的旅館營業。重新開放的長灘島，對遊客和業者增設了許多規定，像是暫時禁止多項水上活動、不能在沙灘上舉辦派對及飲酒等等。這些過去的主力觀光模式，如今都面臨改變。

除此之外，長灘島現在也禁止使用一次性塑料餐具，另外像是飯店裡的洗髮精、沐浴乳不能裝在塑膠瓶內，而是要重複使用。當地政府將推廣生態旅遊發展，強調長灘島的生態多樣化，希望能吸引喜歡生態、重視環保的背包客，而不是像過去的遊客，總把此地當作開派對狂歡的旅遊地點。主題旅遊也是另一個建議，像是推出「長灘島野生在地動植物」的旅行團，參考菲律賓南部的三寶顏市的聖克魯斯島（Santa Cruz Island），該島以粉紅沙灘享譽國際，重視生態觀光。

就業機會減少，島民需另尋出路

長灘島封島造成了3萬多人因為封島而被解僱或留職停薪，雖然政府有提供相關的經濟援助，例如提供政府機構的約聘職缺，或進行短期職業訓練，但許多人仍然不滿，抱怨無法回到過去的生活。在封島期間，有許多人被迫離開家園到其他島嶼尋找工作。若留在島上，大多是擔任整頓島嶼的工人或清潔工，但僧多粥少，還是有不少人暫時失業。

有5個孩子的按摩師卡洛麗娜，過去每天可以賺2000披索（台幣約1160元），而她的先生則在度假村當警衛。長灘島封島後，一家人收入陷入困境。封島期間，他們就到大島批貨，回到島上賣給工人或當地居民，收入一直不是很穩定。聽到長灘島重新開放，很期待能重拾工作。

如今島嶼重新開放，是否代表他們都能回到工作崗位呢？答案是否定的，就是因為政府限制飯店及遊客數量，遊客減少了，旅遊業人員需求也跟著銳減，許多過去在度假村工作的人，如今仍然失業。眼下菲律賓雖迎來乾淨的長灘島，卻也得繼續面對島民重新就業的難題。

杜特蒂這位頗具爭議的強人總統，總是因為失言、人權等爭議佔據媒體版面。但光就整頓長灘島這件事而言，杜特蒂政府冒著巨額經濟損失的風險，使用強硬的手段封島，試圖還給長灘島一個健康的旅遊生態，這是少有民主政府能夠做到的。事實上，東南亞及菲律賓很多海島都面臨與長灘島一樣的環境問題，隨著旅遊人數暴增，可說是都是場生態浩劫。杜特蒂這個鐵腕政策，長久而言是否真能見效、未來其他地方是否會比照辦理？長灘島接下來的發展可說是一大指標。

泰國普吉島跟進環保政策

泰國2018普吉島永續觀光藍圖會議上，民間組織與政府共同簽署關於「無泡沫、無塑膠」的環保協議。從2019年10月1日起，將全力宣導使用紙袋或環保袋、環保吸管。雖然泰國已開始逐漸推行減塑政策，普吉島這項政策仍會是領先全國的指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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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經英語島雜誌授權刊登，原文刊載於此

責任編輯：朱家儀
核稿編輯：翁世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