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別檢察官羅伯特·S·穆勒三世(Robert S. Mueller III)拿出了一份400多頁的報告,描繪了一幅對川普總統很不利的畫面,但沒有對他發起任何刑事指控。以下是七個要點。
1. 川普的確曾試圖破壞調查。他的手下違抗了他。
當司法部長傑夫·塞申斯(Jeff Sessions)告訴川普,一名特別檢察官已於2017年5月獲得任命時,川普很生氣:「我完蛋了,」他說,覺得自己的總統任期要毀了。他告訴塞申斯,「這是我經歷過的最糟糕的事。」
川普開始嘗試除掉穆勒,卻遭到了自己手下的阻撓。一次又一次,他的手下像堡壘一樣擋住川普最具破壞性的衝動。2017年6月,總統指示白宮法律顧問唐納德·F·麥克加恩二世(Donald F. McGahn II)去撤換穆勒,但麥克加恩沒有聽從。他非但沒有執行總統的命令,反而寧可決定辭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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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天後,川普讓另一位他信任的法律顧問科裡·萊萬多夫斯基(Corey Lewandowski)命令塞申斯結束調查。萊萬多夫斯基不想這麼做,於是把球踢給了同事裡克·迪爾伯恩(Rick Dearborn)。後者也是「對這任務感到不自在,並且沒有予以落實」。
2. 太多謊言。太多改口的說法。
過去兩年裡,一個始終未解答的問題是,為何如此多的人撒了謊,更改了他們的說法,對公眾以及聯邦當局作了誤導性聲明。這個問題推動了聯邦調查局(FBI)的調查、國會質詢及新聞的審查。
報導對一則又一則假聲明作了簡短概括。僅舉幾例:
當記者披露川普曾下令解僱穆勒未果後,他大發雷霆。總統曾想讓麥克加恩公開否認此事,但麥克加恩拒絕了,稱該新聞報導準確無誤。穆勒的報告明確宣稱,麥克加恩是「可信的」。
川普還曾迫使司法部副部長羅德·J·羅森斯坦(Rod J. Rosenstein)召開關於FBI局長詹姆斯·B·科米(James B. Comey)被解職的新聞發布會。白宮新聞辦公室想讓羅森斯坦說那是他的主意。羅森斯坦告訴總統,召開新聞發布會不是個好主意,「因為如果媒體問起他,他會說出實情。
白宮新聞秘書薩拉·赫卡比·桑德斯(Sarah Huckabee Sanders)承認「因為衝動,在毫無依據的情況下」向新聞媒體發布了一份聲明。
川普總統週四在白宮就特別檢察官的報告發表講話。
川普總統週四在白宮就特別檢察官的報告發表講話。 Erin Schaff/The New York Times
3. 假新聞?沒那麼多。
總統過去兩年來一直在譴責新聞媒體。他曾多次指責記者捏造消息來源,想要毀了他的總統位子。但這份報告顯示,不僅一些關於川普最不光彩的報導準確無誤,而且白宮官員也清楚情況確實如此,即便他們沒少批評記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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例如,《紐約時報》曾於2017年5月披露川普要求科米終止FBI對總統國家安全顧問麥可·T·弗林(Michael T. Flynn)的調查。川普發推稱,「我從未要求科米停止調查弗林。這不過是掩蓋科米又一個謊言的更多假新聞!」
「即便他們作了這些否認,」穆勒寫道,「大量證據仍然證實了科米的說法。」
還有一次,川普似乎把批評新聞媒體當作法律策略來使用。他攻擊了時報一篇文章,該文暗示他的前律師麥可·科恩(Michael D. Cohen)可能會與司法部合作,提供關於川普的信息。
這則推文與川普的副手向科恩示好的時間恰好一致,科恩也明白這全都是讓他「保持忠心、團結一致」努力的一部分。
4. 沒有妨礙司法?並不能完全肯定。
川普很快宣布,這份報告完全可以證明自己的無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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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聯邦當局並沒有特地排除他。他們寫道,川普在任期間的行為「造成了一些困難的問題,阻礙我們最終確定沒有發生犯罪行為」。
5. 逃避聯邦調查局的問訊被證明是成功的策略。
川普多次表示,他很想接受穆勒團隊的問訊,儘管他的律師堅稱,這樣做很不好。
這份報告清楚地說明了他的律師為何如此擔心。穆勒有大量未經解答的問題、誤導性和相互矛盾的陳述,以及無法解釋的行動,要向總統質詢。報告明確指出,如果接受問訊,會讓川普面對更多問題。
穆勒說,他之所以選擇不傳喚總統,是因為法庭上的爭鬥會推遲調查。但這一決定意味著,當局永遠無法在這起妨礙司法案中提出核心問題:當川普一再試圖破壞聯邦調查時,他在想什麼?
6. 沒有實施陰謀的證據,但有很多調查的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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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勒明確指出了川普一再質疑的問題:俄羅斯暗中操縱了2016年的總統大選。
調查最終沒有發現任何證據,表明川普競選團隊中的任何人參與了這一行動,但這份報告詳盡地揭示了令聯邦調查局擔憂的許多可疑互動。其中很多已經被報導過,但這份報告相當於一個概要,有助於解釋聯邦調查局調查的起源,即「火力颶風」(Crossfire Hurricane)調查。
例如,人們早就知道,年輕的競選團隊助手喬治·帕帕佐普洛斯(George Papadopoulos)被告知,俄羅斯政府有希拉蕊•柯林頓(Hillary Clinton)的「黑料」,即數千封電子郵件。但這份報告走得更遠,顯示帕帕佐普洛斯建議俄羅斯政府明確提出與川普競選團隊合作,破壞柯林頓。
7. 試想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閱讀該報告。
在檢察官的描述中,總統專注於結束聯邦調查,白宮反覆講述誤導性和前後不一的故事,總統競選團隊與俄羅斯官員反覆接觸,而接觸的原因並不總是很清楚。
儘管檢察官的結論是,這並不構成可證明的犯罪行為,但這份報告的內容之廣令人震驚。然而,這也提醒人們,過去兩年裡,公眾對川普的行為已經了解了多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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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美國公眾或國會議員是第一次了解這些事情,政治後果通常會是毀滅性的。這份報告的後果還有待觀察,但如果人們對披露的情況不感到意外或震驚,那麼川普可能已經從不斷洩漏的相關新聞報導中受益,儘管他對此一直大聲批評這些報導。